林裕欽 — —找到自己要什麼,不是證明自己會什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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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20 臺大人職場手冊】林裕欽,Dcard 執行長(資管系)

關於2020臺大人職場手冊刊物主題——「大學無用論?」,請參考該篇

林裕欽 — — 找到自己要什麼,不是證明自己會什麼

【學歷】臺灣大學資訊管理學系
【現職】Dcard 創辦人暨執行長
【採訪 / 撰文】呂文

相信大家對 Dcard 這個平台並不陌生,它是臺灣目前最大的網路匿名交流平台,且在年輕人當中具重大影響力。令人驚訝的是,Dcard 的雛型是一群大學生們於 2011 年所發想推出的,並由當時大二的林裕欽寫出第一版的網頁。林裕欽畢業於臺大資管系,現為 Dcard 創辦人暨執行長。陪伴著 Dcard 從四個人的小型團隊到如今超過百名員工的公司,林裕欽對於公司經營、組織管理、個人成長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。談及刊物主題「大學無用論?」,他認為大學最有用的部分不在校內課程中,而是接觸各種人與資源的機會、一個探索自我的場域,「最重要的不是你學了多少項的技能,而是知道你自己真正想要什麼。」

大學生涯:多見識、多探索、多嘗試

林裕欽在大學之前就有資訊方面的興趣及突出能力,儘管原先想讀的是資工系,然而現在回頭看來,進入資管系對他的幫助更大,因為這使他在資訊方面的能力得到更多關注、觸及到更多元的資源與人才,也補足了商業管理與溝通方面的訓練。林裕欽笑著說這就像是冥冥之中上天註定,讓他在創業路上有更多的機會與歷練。

我們時常急切地想聽過來人和我們分享:大學怎麼做才是對的?要學哪項技能才具有競爭力?然而,卻忽略自己真正想要做什麼。

林裕欽直接了當地告訴我們

大學時期大體而言學什麼技能都不重要,好比說英文能力、程式設計、繪圖軟體技能學了看似厲害,但重點是——這跟自身未來的人生道路是否相關

林裕欽也舉例道,如果未來想成為世界級的咖啡師,那前面的英語、程式、繪圖的技能就可能相對次要。

在大學這段時間——探索與釐清自己想要的人生才是第一優先要務

探索出方向後,接下來才問自己需要什麼技能,進而可以快速去拾取、深入學習。林裕欽相信,人要知道人生想要什麼之後,做任何事情才會比較有動力。因為明確的動機與目標會使學習過程有效率且讓人樂在其中。

機會就在身邊:抱持開放的學習態度

林裕欽的大學生活淋漓盡致地展現「多探索」這三個字,各式各樣的活動、事情他都嘗試過。林裕欽在大一即有軟體工程的實習,幫助他提早對理想的職場樣貌有所想像,大二時則參與政府計畫,到加拿大擔任國際青年大使,在過程中見識到不同領域面向,也更加認識自己。管理學院許多人會嘗試投入商業競賽,林裕欽也不例外,他當時參加全國大專院校商業個案大賽(ATCC),透過這樣的比賽訓練在技術開發以外的軟實力 — — 團隊合作、報告、溝通等。

至於專業技能的拾取上,林裕欽認為不必被侷限在本科系當中。因此他不只是修習資工系的課程,更擔任過資工所課程的助教;在大學時期就對外接過不下三十件案子、替公司寫網頁, 除了磨練專業技術,更藉此一窺不同領域的產業現況。

此外,林裕欽修習過至今仍十分熱門的「創意創業學程」,他提到創新、管理能力其實很難從課堂中習得,當中的理論固然重要,然而學生尚未經歷過那個情境,可能難以感受到其價值所在。創創學程對林裕欽較大的影響是碰到一群同樣對創業有興趣的人,給他一個跟這些優秀的人一起共事的機會、讓他見識到不同的思維模式而成長不少。

社團方面更是豐富,林裕欽前前後後共參加了三個社團,從大一的南友會、擔任南友之夜的總召,學習如何組織一群人進行一場大型表演藝術活動;到成為 NTU Design Thinking Club(不一樣思考社)的社長,在社團中學習用以人為本的思考方式,進行問題的發想與解決;再到和朋友共同創辦 NTU Consulting Club(管理顧問社),嘗試與前者不同的思維模式。林裕欽認為這對他之後的創業有很大的影響,如今 Dcard 即十分注重「為什麼?」,透過探究一件事的底層原因,進而引出更佳的解決方案。

從種種經歷可以看到,林裕欽熱切於學習,他認為大學是嘗試各個事物的好時機,就算整整四年都安逸在教室裡頭,畢業來臨也總是要面對自己的未來;在大學之中,各種機會俯拾即是,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主動去抓住它們。

然而,雖說多探索總是沒錯,但不須太過於汲汲營營、功利地剖析我們所做的每件事情,因為此時熟悉的技術、能力或是產業,都可能隨時代快速變遷而有了新的發展,甚至是面臨被取代的風險。如同林裕欽自身所處的網路產業,新的潮流、技術、平台變化快速而需要開放的心態不斷學習;

因此,林裕欽認為良好的「學習態度」才是最重要的,要懷抱「成長型思維(growth mindset)」——相信自己可以透過學習去改變很多事情。

「人都有能力所及,但當你清楚自己的邊界,只要有意識地面對它、去突破它就好了」

CEO之路與用人之道

2015 年,Dcard 團隊參加了創新創業激勵計畫(FITI),幸運地遇到對Dcard 有興趣的投資人,這成為 Dcard 的轉捩點,團隊成員開始對創立一間公司抱持著遠見。FITI 給予年輕團隊很大的支持,培訓過程中可以了解公司如何運作、檢視專案的問題,也提供融資的機會,使 Dcard 順利成為正式的公司,更讓林裕欽踏上新手 CEO 之路。

從四個人的小型團隊到如今擁有超過百名員工的公司,林裕欽體會到自己的心態與管理方式應隨著公司規模、因應情境的改變而調整,他說,最快邁進下一階段的唯一方法,就是不斷向別人請教、學習,或者與內部員工討論,廣納多元意見。

許多人對於 CEO 的工作與生活十分好奇,林裕欽提到,CEO 最重要的三項工作分別是:訂出公司發展方向、有效率地管理團隊,並確保員工確實執行目標,所以 CEO 花很多時間在思考和溝通上,而非事務的具體執行面。

林裕欽每天的行程十分規律,在公司上班時間(早上十點)的前三個小時就會抵達辦公室,利用時間學習、思考,並安排一整天的待辦事項;工作時則大部分在開會、和員工討論事情。至於下班後,林裕欽會到健身房運動,也因為工作辛苦,他更需要透過運動將每一分一毫的工作效能激發出來。

在時間規劃方面,大學生或許想知道如何分配好讀書、活動、社團的時間,且認為能妥善平衡課業與娛樂生活的人很了不起;林裕欽認為,如果將時間安排在對自己來說優先次序不高、沒有意義的事情之上,從目標開始就是錯的,更遑論進一步談論時間管理,雖然看似生活充實、有規律,實則是一場空,

「管理好『目標』和效率比管理好時間更重要。」

至於對於用人的想法,林裕欽表示,不管是 Dcard 招募的正職員工還是實習生,他們挑選優秀人才的條件有二:其一是學習能力,因為網路產業一直在變動,若只憑藉課本當中的知識相當不足,學習速度快才能趕上產業的變化;其二是團隊合作能力,網路公司高度仰賴合作關係,影響者眾,其中也有不少團隊與團隊間共同搭建的運作模式,不僅限於個人之間的互動,因此他強調,具團隊合作能力是完成工作的關鍵之一。

這些能力看似抽象,但在面試過程中便能看出一二,包括詢問應試者履歷中具體事例的細節(專案、競賽、專題)、如何解決衝突等,也從其大三、大四的時間安排觀察其自我驅動的學習能力高不高。就算是興趣 — — 好比說煮咖啡,也可以從「比大部分人更透徹地研究咖啡」這點看出他的學習力。換句話說,林裕欽口中對學習能力的觀察,事實上是多維度的。

不只是創業:創業是什麼?

「創業」是林裕欽從小就有的目標,最初的動機十分單純,即想帶給家人更好的生活;然而,直到大學時接觸到更多案子與優秀人才,林裕欽主動接觸創業相關知識與各種機會,這才讓他對創業的道路更為篤定。

提及其豐富的經歷,林裕欽也笑著引用了孔子說過的話:「吾不試,故藝。」意指自身實則需要謀生,才有機會多學習一些技藝、做很多嘗試。

許多人誤以為是創創學程使林裕欽走上創業之途、才有 Dcard 的誕生,事實上兩者像是獨立事件。創創學程確實提供認識優秀人才的管道,但不可忽略的是林裕欽一路走來所展現出的技術實力、接觸到的各種創業資源與自我學習成長,才讓已經有創新點子的同學積極找他合作。因為普遍來說,創業首先需要好的點子、為解決一個明確問題,其成功機率才高。

林裕欽對於「創業」有著不一樣的詮釋,他認為:

所有影響這世界的形式都是一種創業

舉例而言,馬丁.路德.金帶領民權運動,那何嘗不是一種創業呢?相對而言,典型的創業是透過商業力量組織一群人去完成一件事,因為商業力量最容易把大家綁在一起、更加高效率,但重點是有影響力地去完成一件事

就臺灣目前的創業環境來說,不管是政府、學校都有很多支持方案和資源,所以達到創業起點相較以往容易。可惜的是,下一波大趨勢尚未來臨,如 Dcard 即趕上了大眾從使用電腦轉到手機這個行動網路的時代,現今若是做網路創業勢必要挖掘得更深。

然而,如同每個時代都有創業家,每個時代一定都會有自己的機會。現在,創業家能更加容易地往世界拓展,豐富的資訊管道與方式代表產業有著更多的機會與潛力,所以林裕欽建議,在創業之初就要把視野放遠,勇於將國際納入格局之中。在這方面,Dcard 期待能成為臺灣網路產業向外發展的成功案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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